但與之前不一樣的是，他面色蒼白，就像是得了一場重病，隨時會倒下來。

他一步步走到山神廟的大殿裡，一屁股坐下，稍微調了一元氣，這才開口問道：“小子，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方笑武早已看出他身受重傷，衹是沒敢問。

此刻聽他問話，便廻答道：“不到三個月。”

“那你想通了沒有？要不要做我魚神的弟子？”

“老實說，沒有。”

“你小子……唉，算了，反正我就要死了，就算收你爲徒，也教會不了你什麽東西。”

“你老開玩笑吧？”

“開玩笑？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眼見遊有餘一臉認真樣兒，方笑武的面色不覺凝重起來。

遊有餘迺龍虎榜上的高手，普天之下，能打傷他的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說將他打得命不久矣。

到底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本事，居然能將遊有餘傷成這樣。

方笑武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尚未問出來，遊有餘就開口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麽會變成這樣？”

方笑武微微點點頭，說道：“以你老的武功，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人能夠打傷你。”

“小子，有句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我是龍虎榜上的高手，也不代表我是無敵的，天下之大，有人的武功在我之上竝不出奇。”

“可是……”

“你不用可是，讓我來告訴你，打傷我的人連我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方笑武越發喫驚。

他本以爲能打傷遊有餘的人多半就是龍虎榜上的高手，可沒想到的是，此人居然是個“無名之輩”。

“老前輩，連你都不認識打傷你的人？”

“我騙你有什麽好処？不過你也不要小瞧我，我雖然受了重傷，但那家夥也中了我的《魚龍功》，運氣好的話，半年後才能恢複，若是運氣不好，十年未必能痊瘉。”

“此人與你老有仇？”

“我連他都不認識，怎麽會與他有仇？”

“那他爲什麽要與你老拼個兩敗俱傷？”

“你不用給我臉上貼金，我與他那一戰，是我輸了。”

“但他不是中了你的《魚龍功》嗎？”

遊有餘淡淡笑道：“我的《魚龍功》要是脩鍊到了魚龍九轉之境，那家夥肯定非死不可，但可惜的是，我衹脩鍊到了魚龍八轉之境。所以無論他傷得多重，都不會死，而我就不一樣了。即便我養好了傷，最多也就還能活兩年，甚至連一年都活不了……”

方笑武道：“晚輩……”

遊有餘打斷他的話道：“你要是肯叫我一聲師父，我就把《魚龍功》傳給你。”

方笑武見他都這樣了，還唸唸不忘要收自己做徒弟，想到他都一把年紀了，受此重創以後，多半是活不了多久，心中不由一軟。

“爲什麽你一定要收我爲徒呢？”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沒有徒弟，我一旦死了，誰來安葬我？叫我暴屍荒野啊？再者說，我脩鍊了一輩子《魚龍功》，始終沒有辦法突破到魚龍九轉之境，我要是有了徒弟，將《魚龍功》傳給他，他就能完成我沒有完成的遺憾……”

“連你都沒辦法突破到魚龍九轉，我想就算是你的徒弟，也沒辦法做到。”

“你可以啊。”

“你老別哄我。”

“我哄你乾什麽？你就是我要找的徒弟。除你之外，別人就算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收他爲徒。”

方笑武想了想，突然一笑，說道：“我是不可能做你徒弟的，但你要是真想傳我《魚龍功》的話，我倒是可以尊你一聲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