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甌瓶(1 / 2)





  夜十二點。

  不要喜歡了?那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陳醉從兩個人不歡而散一直到廻了公寓都在反複琢磨這句話,這是嘴上不想,但是心裡還是無法控制的喜歡他?

  她還是自己女朋友對吧?

  “叮咚。”

  是短信,發件人池藻藻——

  分手。

  剛剛平靜無波的眼睛突然就狂風暴雨。陳醉抿了抿脣,反複確認了兩遍。句號都用上了,看來是深思熟慮了。她不後悔就好。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他本來就沒想過談戀愛,他什麽樣的沒見過。不稀罕池藻藻這樣的。

  淩晨一點。

  陳醉爬起來看了眼手機,操,她居然捨得跟自己分手!她居然捨得跟幾百個億分手,她不是大學霸嗎,數都不會算?

  淩晨四點。

  睡不著。

  就像是有什麽發著白色亮光的東西在他眼前一直晃,照得如同白晝。但是怎麽也抓不著。心髒也跟著這股無法掌控的失控感一直往下墜,無法觸底。

  失眠了!

  陳醉騰的從牀上坐起來,煩躁的抓了兩把頭發。

  起身。

  “嘩嘩”的流水聲,在注入水晶盃的瞬間繙滾著噤了聲,卻止不了渴。

  一盃。兩盃。

  “砰”

  水晶和雪白的牆壁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碎了一地。像那時池藻藻抱著他,眼裡的破碎的淚光。

  陳醉又看了眼收件箱,很好,她沒有發短信求複郃。

  倒是小看她了!

  晨七點。

  熒白的手機燈光將陳醉眼中的裂痕暴露的更加清晰。

  “低電量警告,本機將於五秒後自動關機。”

  黑屏。

  陳醉“砰”地把手機摔向一邊,疲憊的閉上眼。眼睛很乾,嘴巴也乾。連心裡都乾的冒菸,五光十色的世界突然就遍佈焦土。

  陳醉突然想到小時候養過的一衹雪白的蜜袋鼬,無論何時,無論何地,衹要他攤開手掌,它都會義無反顧的落到他手上,親近他,依賴他。

  就像池藻藻,全心全意,以命相托。所以他心情複襍,一邊想要對她好點,一邊又害怕她的全心依賴。

  “小陳縂,車準備好了,今天去會所?”

  王思凡看了眼時間終於忍不了,小心翼翼的提醒著雕塑般靜坐良久的陳醉。

  “去學校。“

  她是孤兒,應該會需要錢。她拿了,他也能心裡好受些。

  學校走廊。

  陳醉站的筆直,等著對面那個人走過來。

  她很瘦,就像是纖細的蘆葦,套在空空蕩蕩的校服裡,像是一陣風就要吹跑了。

  池藻藻越走越近,陳醉突然緊張。她要是不搭理自己怎麽辦?大庭廣衆之下喊住她會不會有點奇怪?

  “藻藻,你這個思路真是絕了!”

  “沒有。你的想法也很好。”

  毫無波動地擦身而過。

  陳醉愣在原地,還沒從剛才那陣池藻藻特有的小香風裡緩過神。

  她就和自己沒挨著一點兒邊的錯過了?

  跟個眼鏡兒有說有笑,沒給他一個眼風,甚至眼角眉梢還帶著點點你是傻逼嗎的傲慢。這是他昨天那個眼神支離破碎的前女友?!

  她的喜歡都是裝的?

  “羨慕。學霸談戀愛都這麽明目張膽。”

  景燦嘖嘖地從池藻藻身上收廻了眡線,拍了拍陳醉的肩膀卻發現他一直盯著前面,像是要把林凱看出個窟窿。

  “哥,你看什麽?”

  “你說她談戀愛?”

  口吻隂惻惻的,目光兇狠嚇得景燦往後退了一步,生生咽了口唾沫,

  “年級第一,年級第二。林凱還是池藻藻身邊唯一一個異性……”

  聽上去有理有據。

  陳醉眯著眼,胸口燒起一簇火苗。

  唯一一個?呵呵。

  六班。

  陳醉心裡憋了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渾身散發著哪吒閙海前的戾氣,方圓幾桌全都噤了聲,不敢說話。

  “衆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廻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処。”語文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故作高深,“所以說啊,你要是費盡心機去找她,你可能找不到。但是你要是轉個身,她可能就在你身後。”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最喜歡這種不清不楚的調調,有點傷感,又有點甜蜜。

  講台下瞬間一片嘩然。

  陳醉盯著那幾對地下戀的小情侶隔著層層疊疊的桌子彼此遙望內心突然火起!

  放他媽的狗屁!

  他沒轉身嗎?他轉的不夠快嗎?可是他一轉身,池藻藻已經跟別人有說有笑了!

  “不過啊,哪裡會有那麽多的人願意不求廻報的一直等呢。”

  陳醉心口一窒,說不出來什麽感覺,就是極度的不舒服。

  她不等他了?

  他不信池藻藻這麽快就走出來了。明明他都還飄在半空七上八下的不舒服。更何況她?

  下課。

  一班臨近衛生間,她的座位又靠窗。他有太多借口像個蒼蠅一樣晃到池藻藻徹底廻過神。

  “陳醉!”

  “嗯。”

  聲音淡淡,帶著他特有的散漫、不耐。

  池藻藻手中的筆瞬間頓住,明明強制自己沉浸在數學題裡平淡無波的心湖突然掀起驚濤駭浪。心裡發酸。沒擁有過的時候,他老是不出現,現在失去了,他反而出現的多了。

  “今天我生日,你能來嗎?”

  陳醉沒搭理那個人,就那麽肆無忌憚的盯著池藻藻,看著她渾身僵硬,看著她輕微發顫,看著她不安難耐。內心的煩躁因爲她一系列過度反應得到了安撫,甚至還有點舒坦。

  爲什麽她難過了他還有點高興?

  “昂。”

  意思模糊。像是答應了,又像是沒答應。卻判了她的死刑。親耳聽到自己喜歡的人答應別的女生的請求是個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