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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第95节(1 / 2)





  好似一个人翘起兰花指教人识字,实际上只是为了展示手指上的戒指。

  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真切经历过且饱含痛苦的人,光说两句话就能让人潸然泪下。可惜上台的人本身就带着展示自身的意图,以至于潸然泪下做不到,让她皱眉是真的做到了。

  在台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在说着:“主角在雪中哀嚎的这一幕,让我想起当年除夕夜大雪。家里长辈过世,我在门口哭嚎,手上全然是红肿的冻疮,直到今日擦再昂贵的膏都好不了。”

  本身是哀伤惹人同情的事。结果理解能力正常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想说的是现在她能买得起昂贵的擦手膏了。真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桑晓晓问旁边孔雯:“你打算听到什么时候?”

  孔雯一直在纸上写写画画。她本身是学外文的,纸上的字为了保密性好一点,两种语言轮换着来写着。她挑眉:“要走?正好,你跟我说说这个怎么做广告能让人不厌烦?”

  桑晓晓收拾东西:“出去说。”

  两人打算撤离,文学社余下几个倒没打算走,还想在原地留一下。他们想等下集体散场的时候,看能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作家说上话。这种好日子可不常有。

  孔雯和桑晓晓晃悠到门口,没想到正好撞上自己室友。

  方苗身边还有两个人。两人看上去生活条件都不错,和方苗关系也不错的模样。方苗见到桑晓晓,眼眸发亮连忙招手,但因为正要进读书会,不好大声说话,只能小声叫着:“桑晓晓,晓晓!我是方苗!”

  桑晓晓和孔雯走过去朝着方苗点头:“我知道你是方苗。我们要出去了。”

  方苗多看两眼两人,又转头看向人坐满的读书会:“里面不好玩么?我看好多人啊。啊对了,这是我们另外两个室友,杜天悦、严露。”

  桑晓晓给读书会留了个面子:“还行。”她简单自我介绍,“桑晓晓。”

  孔雯笑盈盈和严露打招呼:“严露我知道的。你哥和我一届。学生会严松对吧。”

  严露露出客套的笑容:“……孔雯姐姐。”

  桑晓晓没想到室友和孔雯还能认识。她之前答应给孔雯拉人,当即扭头:“我们寝室三个,全是学文学的。高考成绩好,文学水平高。可以加入文学社。你不是要招新么?人给你凑进来了。”

  两个刚被介绍的室友同时看向桑晓晓,不知道该摆上什么表情。她们才刚认识啊!桑晓晓根本不知道她们具体的高考成绩!也不知道她们的文学水平啊!

  她们是想要加入文学社,可怎么就变成凑人头了。

  孔雯委婉说了句:“加入社团最好要发表过文章。如果没有的话,可以直接提交一篇文章给我。我们开会通过后就能加入。”

  文学社也不是谁都可以加的。

  桑晓晓对上三个室友,语气郑重询问:“发表过文章么?没有的话能写短篇吗?有合适的赶紧写一个。投到文学社,顺便也投个文学艺术,说不定就发表了。”

  文学艺术哪能说发表就发表?

  杜天悦正想说哪里有这样邀请人的,就听见一个女声带着一股做作的傲慢开口:“庸俗的人,就算是来读书会也听不进人说话。现在还要挡着门口呢。”

  这人轻蔑一笑:“还投稿文学艺术。文学艺术要是让你们这耐不住的性子投稿投上了,怕是杂志的名声都不要了。”

  门口五人集体看向说话的人。

  桑晓晓认出来,这人正是刚才在台上明里暗里,硬生生在一个读后感里炫耀自己有钱的人。之前距离远没看清,现在距离近了才发现,这人穿金戴银,耳朵上还挂着珍珠。

  这位女士画着精致的妆,唇上和孔雯一样用着极为鲜亮的颜色。红得亮眼。

  和孔雯那种常年锻炼后化妆后产生的明艳冲击感不同,这位女士看上去装扮哪怕再多贵重物品,也没有那种由内而外的大气自信。

  桑晓晓也傲慢,桑晓晓也拿着下巴看人。可桑晓晓的傲慢也不同,她的傲慢也是自然而然由内而外的傲慢,还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气。

  从某种程度上说来,这位女士像是低配的桑晓晓糅杂了低配的孔雯。

  当有外部矛盾产生时,内部矛盾顿时会变得微不足道。

  杜天悦见人这样,当着人面竟然翻起了白眼:“哟,听着你可真是厉害。你投稿怕是投上了吧?可别告诉我是买上的。毕竟你这样子像要把所有家当全搁身上了。”

  这位女士听了不但不觉得被羞辱了,反而觉得人在夸奖自己有钱。她刻意抬起手,手指碰触自己颈部的项链,也露出手上的带宝石金戒指:“哎。你这种学生的眼界也就这样。会觉得这么点东西就是我全部家当了。这些也还挺便宜的。我也想不通,怎么连金戒指都能算贵了。”

  她说完了家当的问题,才故作谦逊说文学的事:“哎,我呢,也不够档次上文学艺术。这不就过来虚心多学点。上台讲讲读后感。我看的那本书原著是法文的,刚卖不久。”

  越听越是在炫耀。

  孔雯见过在首都有一条街的人都没这人会炫。她都被逗乐了,在原地勾唇笑开。

  桑晓晓之前在台下就听不惯这人说话的内容。现在一听也更是明白。在这种人眼里,文学不过是体面的一种代名词,是给这人的不堪增加一层哄骗人罩子的存在。

  她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从来是不客气的。她接着这位女士的话说下去:“你确实是要多学点。”

  桑晓晓扬起下巴,用更轻蔑的眼神看着人:“人真正的悲痛,不会是在除夕夜大雪天想着冻疮好不了。人真正的悲痛,是手上的冻疮好了,心里头的冻疮一辈子好不了。”

  女士愣怔了下,随后意识到桑晓晓说的是她刚才念的文章。

  桑晓晓认为艺术是相通的,悲痛则很难共情。真正的艺术家能将情感共通:“国人写文章,不会单纯塑造雪中哀嚎。他们会把那种痛苦塑造得像墙边漏风的缝隙一样。你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感觉那种冷意每时每刻会吹到你。哪怕大夏天窗外太阳烤焦了地,心也是冷的。”

  她点评着对方:“你的读后感就是四不像。感谢这只是个分享的地方,而不是投稿的地方。放到编辑部,编辑只会认为你浪费了一张上好的纸。”

  这话犀利得女士脸上一阵难堪。

  她想要说点什么话来反驳。却听见这小姑娘边上卷发红唇的另一个姑娘笑出了声,且跟着一起评价起来。

  “法国人爱吵架。他们文学最大的特点,是借着事情来批判这社会,表达他们对于国家、信仰、情感的一些观点。雪中哀嚎可不仅仅是雪中哀嚎。”

  这女士的读后感真的是连表皮都没读懂,还要中外情感互通,这怎么可能互通得了。

  另外三个室友虽然没听到现场,但看人表情黑到彻底,当场明白人是来她们面前装样子,实际上一点底子都没有。

  杜天悦将自己的短发一拨,学桑晓晓轻蔑的眼神:“不才,我投稿过诗刊。过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