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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三十六

第204章 三十六

地图上被标记了凯里埃和克莱蒙特的两个红点最先离开,剩下十字军团的人半个多小时之后才收拾好了现场,成队的士兵们慢慢地散开。

最后一支队伍离开这条街道后,地图上显示的红点又慢慢恢复到之前的分布,身后的人就像能够同样察觉一样,微微地松开钳着她的手臂。

她的嘴依旧被牢牢地捂住,但是身上不再象是被铁链捆住一样,只是感觉到那个人的手臂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被黑色斗篷遮蔽的空间之内。

她伸手按上他的手臂,并不是要推开或抗拒他,刚才的事情已经让她明白,面对这个人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她不太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手掌触碰到那个人的皮肤的时候甚至有些惊讶,这个冬天的季节他甚至没有穿着长袖的衣服么?

接着她就感觉到了什么更加奇怪的东西,他的皮肤上并不光滑,但也不是粗糙,而是有着什么奇怪的突起,像是奇怪的纹路一样。

她的指尖不由得追寻着一条纹路慢慢地移动,这个动作让身后的人动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将她转过身来。

在身体和视线都得到了自由之后,她没有立即去看那人的面孔,而是看向了他依旧握着自己肩膀的手臂。月光下那肌肤如同大理石一般,白皙到几乎能够和月光融为一体,但是在那皮肤的表面同时交纵着数不清的伤痕。就像是一座臻致完美的雕像被人因为嫉妒而打碎,之后又小心地粘合起来一般。

纤白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他淡蓝色的眸子如同琉璃一般清透,是人类所没有的颜色。斗篷的阴影遮去了他一部分的面庞,但她依旧能够看见那精致的面孔上并没有伤痕,同样也没有什么表情。他的视线很快从她脸上往下移,落在了她依旧被缎带紧紧缠住的脖子上。

只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奥莉薇拉明白,白天从街道上看向二楼窗户里的视线确实是他。这个执行官看见了她脖子上的咬痕,记住了她的模样。

果然下一刻他就伸出手,指尖只是轻轻地划过,那缎带就如同被利刃割过一样散开,一层一层地落下来。他的手指划过她的颈线,落在了那依旧清晰的咬痕上。

她的身体在触碰下稍稍紧绷。高位阶的执行官不太会出手干涉血奴的管理,但是私自潜逃的血奴和私自潜逃的农奴一样,被捕获后领主都有处死的权利。然而被认为是逃出来的血奴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被他顺着找到了神父的话……

而对于没有初拥者庇护的雏体来说,执行官简直就是死神一样的存在。

执行官只是察看了一下伤口愈合的程度就将手指移开,重新对上了她的视线问:“是他们?”

奥莉薇拉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明白他指的就是刚才那两个血族,只是摇了摇头,随后见执行官依然看着自己像是在索要更多的信息,才又说:“是在别的地方。”

他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是接着问:“咬得不深,你是血奴?”

所谓的血奴,就是指被合法贩卖给血族,以长期地提供血液的人。他们受到和约一部分的保护,但并不享有自由公民的所有权利。就像归属于人类贵族的农奴,在人类的社会中同样也不享有所有的公民权利一样。

执行官的观察力太过敏锐了,她犹豫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人微微弯身凑在她的颈旁,和刚才的姿势相似,但这次她已经明白了这人并不是想要和她轻声地说什么,而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白天的时候她同样有在房间的壁炉里面焚烧了少量的烟草,然而他却像是轻而易举地识透了伪装一样:“血。”

一瞬间她的心跳都几乎停止了,然而那个人却握住了她的手臂从披肩下拉出来,皮肤在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她手臂上的伤口也露了出来。

她必须要克制着自己才没有明显地舒一口气,前半夜在凯里埃的铠甲上面划出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表面结了一层浅痂。

那人只是看了一看就放开,她顺着那只手收回的方向去看,然而面前却只剩下了一片青石堆砌的墙壁,朦胧的月色下面纹路模糊不清。

和他出现的时候一样,那个执行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奥莉薇拉在银白的月光下站了一瞬,然后立刻看向自己的地图,她现在的位置离旅店并不远,穿过两条巷子就能够到侍应生跟她说过的侧门。

她避开了巡逻的队伍一路快走回去,散开头发遮住了自己脖子上的伤痕,敲开了旅店的门。

守门的是个面生的侍应生,说不清楚伊利欧铎是否回来过。她立刻跑到楼上的房间,推开门看见伊利欧铎并不在,屋内的一切都和她走前留下的一样。

这时候已经快要两点了,他承诺回来的午夜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就在她想要退出自己的作战系统,好察看任务对象地点信息的时候,楼梯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几层台阶并作一步地跨上来。

她推开门朝着走道上看过去,一个已经开始熟悉的身影大步走过来,没等她出声就一把抓住她带进了房间里,在后面关上了门。

“出中心城区的时候戒严,把我在那里堵了一段时间。”伊利欧铎没有等她问,就说了自己迟回的原因。然后看了看她的装扮,披肩上还沾着外面的寒气,立刻问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也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她抬头看了看神父,想了想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觉得没有一件能够对他说。

伊利欧铎有些不满她的沉默:“奥莉薇拉!”然后视线触及了她脖子上的伤口,瞳孔如同被明亮的光线刺到了般一缩,“你的缎带呢?”

她摸了一下露在了外面的伤口,有些不习惯地用长发又遮掩了一下,却依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什么收获,你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么?”

伊利欧铎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他想了想之后没有再争执:“圣赦院那边还没有下定论,但大多都认为袭击事件是贝勒马尔伯爵的作为。”他脱下了外套挂在门后,“贝勒马尔伯爵的地盘原本就是先古时期吸血鬼传说的发源地,中部的大部分激进事件都多多少少和他有关系。”

圣赦院会达到这种结论并不意外。奥莉薇拉听了之后考虑了一下,贝勒马尔伯爵的领地也处在一片混乱之中,而中部的形势又很快会升级,不太好说究竟是这里危险,还是让神父去南部找蒙娜危险。

过了一会儿她问:“圣赦院那边找到了什么证据?”

“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在袭击中被杀死的那个血族身上没有氏族的信息,城堡周围的线索也大都因为那一场大雨被破坏了。”他看了一眼依旧裹着披肩的奥莉薇拉,走到壁炉跟前把里面奄奄一息的火捅开,加了几根木柴,“圣赦院的结论都是根据间接线索定下的,已经足够将十字军开入贝勒马尔伯爵的领地里面,再进行深入调查。”

随着火焰的升起,残余的烟草味道随着一同飘了出来。伊利欧铎退开半步,见一旁的奥莉薇拉还垂着头在想什么,他不放弃地开口道:“所以呢,你今天晚上出去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