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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2)





  郑玉屏仰头看向赵誉。

  从始至终,福姐儿都没有反应,垂头立在那,仿若全然没听见屋中人说的话。赵誉沉了沉面容,抬手命郑玉屏起身:“皇后所言甚是。不过你既心中惶恐,过些日子吧……”

  说罢,就站起身来,嘱咐了苏皇后两句,就提步走了出去。

  赵誉走后,苏皇后叫人把郑玉屏扶了起来。笑着慰勉了几句。苏皇后自来贤惠,赵誉喜欢的人,她多半不会给脸色瞧。且这郑常在又颇为有眼色,进宫数月,已在苏皇后面前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谨小慎微又听话,苏皇后对她向来是和颜悦色的。一旁福姐儿适时告退,当着外人面,苏皇后不好劝说什么,只得由着她去了。

  曼瑶跟在福姐儿后面,忍不住劝了两句,“您何苦跟皇上置气?刚才皇上似乎动了真怒了,奴婢真怕您得罪死了皇上和皇后。”

  话未说完,骤然见到前方拐角处,艳阳下众从护拥的御驾。曼瑶张了张嘴,回过头来见福姐儿脸上没半点意外神色,心里蓦地明白过来,——原来她早就猜到皇上会在这里等她?那适才的不假辞色,会不会也是精心算计好的?

  曼瑶摇了摇头,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主子才几岁?不过才入宫几个月,哪里就能把皇上的性子摸得那么准了?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许多机心。

  赵誉朝她招招手,福姐儿抿唇走了过去。

  他未下车辇,伸出手来扣住她的下巴,艳阳下衣裳镀了层金边,表情懒洋洋的,将福姐儿倔强的模样打量一遍,松开了手:“不请朕去你宫里坐坐?”

  福姐儿扁了扁嘴道:“皇上哪里不能去?祥福宫简陋,怕不能服侍好皇上。”

  赵誉冷笑一声,声音提高了不少:“摆驾祥福宫!”

  瞥一眼福姐儿,好像在说:“这还由得你?”

  **

  半透的细纱帐子里,一对相叠的人影。福姐儿揪着滑下肩膀的衣裳,无声地别过脸。透过纱帐瞧外头渗进屋里的阳光,一束束光亮了的映在地上。南窗没有关严,能嗅得到窗前的栀子花香。

  赵誉将她脸抚过来,见她眸子里蒙了水汽,一脸的委屈,嗤笑一声,垂下头在她圆润的肩上咬了下,“闹什么脾气?”

  福姐儿抿着嘴唇不理,雾气蒙蒙的眼睛闭上了,就落下两道晶亮的泪滴。

  赵誉将她眼泪吻去了,强将念想压下去了,仰头倒在枕上,勾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

  福姐儿抹了下眼睛,将滑下去的衣襟捞回来揪紧了,“皇上就知道欺负人。”

  赵誉哼了一声,捏住她下巴咬牙道:“是你跟朕摆脸色,朕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福姐儿掩住脸,闷闷地道:“罢了,皇上永远都不会有错,错的是我。是我痴心妄想,是我想……”

  话没说完,就甩了甩头:“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誉哑然失笑,捏了捏她脸颊,无奈地道:“朕拿你怎么才好?”

  撑起身子贴近她耳畔,哑声道:“朕,没碰郑氏……”

  福姐儿睁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

  赵誉笑了笑:“朕去妍宝宫,下了几局棋,心里挂着别的事,非常规矩的睡了……”

  福姐儿脸上一红,伸手推了他一把:“谁,谁想知道这个?”

  赵誉掐住她腰,咬着牙道:“朕的心,如今都在你这儿了,你还不满意……”

  “几番叫你不至,难道朕是没脾气的么?”

  福姐儿“啊”了一声,呼吸破碎了。

  赵誉动作有点狠,福姐儿随着他的动作抽抽噎噎的哭着,似乎心里有点原谅他了,才委屈地诉说着:“皇上那么坏……弄得人疼死了……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回来了理都不理人家……,还跟旁人卿卿我我的……叫人看着好生难受……”

  赵誉心都化了,不住地来亲她的嘴角,伸手轻抚她脸颊,声音哑得不像话。

  “怎么那么娇气……朕后来不是叫人来请你过去么,朝中有事,朕这些日子心情也不大好,……你可给够朕脸色瞧了么?”

  许久许久,那低低的哭声才停了。

  彩衣和曼瑶红脸垂头地进去送了水,好半晌赵誉才从屏风后将沐浴后的人儿抱出来。

  福姐儿坐在炕上梳妆,赵誉就贴在她肩上从镜中瞧她。美人横波顾盼,窈窕纤弱。赵誉忆及适才在帐中她弱不能受的模样,嘴角就抿了抹笑,凑近在她耳畔说些胡话惹得她面红耳赤、翻身过来捂他的嘴。

  赵誉闷笑一声,将她两手捉住,亲吻那白细的指尖儿,两人闹了一会儿,彩衣奉了新茶过来,赵誉才松开了手。

  捏过茶盏,见里头盛了澄澈清亮的茶汤。赵誉眸色一顿,忽而忆起清晨往太后处请安,窦嬷嬷抱怨今年夏天的茶还没贡新的过来。再移目瞧屋中的摆设,连地上都换了波斯新献上来的羊毛织花毯子。福姐儿头上不起眼的玉簪子,也是水头极好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赵誉没有说话,无声瞧福姐儿蹙着眉饮茶,不过喝了一口,就喊住彩衣,道:“彩衣你只给我进白水来就好。”

  抬脸见赵誉凝眉瞧她,摸了摸脸颊道:“皇上,我脸上脏了么?”

  忙回过头去瞧镜子。

  赵誉漫不经心地道:“喝不惯这庐山云雾?”

  福姐儿扁了扁嘴:“皇上,我不懂茶,品不出好坏。人家送过来,都叫彩衣收在一旁,想着皇上过来才沏了。”

  赵誉笑笑,没有说话。

  出了祥福宫,赵誉对黄德飞道:“朕依稀记得,负责宫里各处送奉的太监,姓余?”

  黄德飞知道赵誉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么个人来,立即会意道:“正是,回皇上,叫余春初。可是谨嫔处的送奉有不妥?”

  赵誉揉了揉眉心:“查!”

  赵誉对宫里头的花用向来不是很计较,他自己节俭,这两年除了修缮南苑,再没旁的去处大兴土木。紫宸宫的供奉过得去就可,向是按照以往的惯例用着。后宫那些女人要穿衣打扮,要饮□□美,不大出格的他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大家和和乐乐的,他从来不多嘴过问。只是如今已经克扣到了太后那边,专可着祥福宫孝敬……这里头的文章未免就大了。

  黄德飞缩了缩脖子,低声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