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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1 / 2)





  “行了你问家明干什么。他一个月就回家两次,能知道什么?”庄爷爷打断了欲言又止的庄奶奶,绷着脸说,“吃饭。”

  庄奶奶不服气,还想说什么。庄爷爷一句话堵死了她的命门:“家明今年高三,除了读书,其他的事都和他没关系。”

  高三一出,谁与争锋。

  庄奶奶闭嘴了。

  庄家明却好奇起来,饭后看他们鬼鬼祟祟在厨房里说什么,竖起耳朵偷听。

  “你和家明说干什么?平白让孩子分心!”庄爷爷教训。

  庄奶奶说:“我这不是着急么我,人家特意来和我说,看到鸣晖和个女的去医院,那我有点想法也很正常啊,你不想知道?”

  “你问你儿子去,别问你孙子。”庄爷爷怼回去,“这事不管真的假的,不许让家明知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庄奶奶不耐烦地保证,“我不说,我一个字都不说!”

  庄家明心里有了底,赶紧避开了。

  六点多,庄鸣晖到家了。

  庄奶奶忙不迭迎上去:“吃过饭没有,家里还有点菜。”

  “单位里吃过了。”庄鸣晖把刚买的水果和一箱咸鸭蛋放下,“别人送我的,爸妈你们拿去吃。”

  “又拿东西过来,你留着自己吃就好了。”庄奶奶嘴上拒绝,身体很诚实地接了过来,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儿子惦记他们,多孝顺啊,谁能不高兴呢?

  庄奶奶很想问问儿子怎么回事,但考虑到孙子在,拼命忍下了。庄家明也想知道答案,所以非常聪明地开了水果箱,拿了个瓜出来去厨房切。

  果然,他一走,庄奶奶马上就问了:“有人跟我说,你前几天和个女人走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啊?”

  “前几天?”庄鸣晖回忆了下,好笑道,“哦,那个是我们单位的同事,路上被人撞了下,我看见了就顺道把人送去了医院。妈,你别多想。”

  庄奶奶松了口气。她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绝对不可以在家明高考前搞大肚子,有了就一定要打掉”的话想说,这下好了,啥也不用说。

  可她心里怎么就有点失望呢?唉!

  庄鸣晖略坐了坐,就说还有事,带着庄家明回家了。

  半道,他们绕路去了庄鸣晖的一个朋友家里。

  他打电话叫朋友下来,从后备箱里拿了水果和鸭蛋出来送给他,还和庄家明说:“这是高叔叔,以前也住我们那里,你还记得吧?”

  庄家明不记得了,但很乖地叫人。

  高叔叔来了一波“哎呀家明长这么大了走在街上我都认不出来”“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的套餐,然后力邀庄鸣晖上楼坐坐,喝杯茶:“你大老远的跑来给我送东西,太客气了,走走,上去坐会儿。”

  庄鸣晖用“家里还有事”“真的别客气”“走了走了”的套餐婉拒。

  磨蹭了半天,他们才脱身离去。

  坐上车,庄鸣晖和儿子说:“我看你是不记得了。你高叔叔以前和爸爸是一个单位的,你妈妈还是他介绍给我认识的呢。”

  巧了,今天庄家明的心里装着两件事,一件是芝芝,一件是父亲,闻言心中一动,问道:“你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人家介绍啊。”庄鸣晖笑,“我们那个时候都这样。”

  “认识以后呢?”他追问。

  庄鸣晖陷入了回忆:“当时,我是一下子就相中你妈了,但你妈没相中我,和介绍人说我条件太好,不合适。”

  这个庄家明是知道的。他母亲舒沅因为是个女孩,就被父母送给了亲戚家,他的外公外婆是养父母,但待她很好。可惜好人不长命,外公突然得了癌症去世了,外婆伤心过度,直接中风,她要照顾躺在床上的母亲,负担很重。

  而庄鸣晖当时是大专毕业生,单位又不错,多得是小姑娘想嫁给他。可他偏偏看上了舒沅。

  “后来呢?”庄家明问。

  “那个时候我就想,不管怎么样得试试再说,就想办法先和她搭上话。”庄鸣晖笑了,有点怀念,“我给她写了很多信。”

  “然后我妈就同意了?”

  庄鸣晖摇摇头,忍俊不禁:“同意什么,她被我吓到了,信看也不看就扔了。我只好托介绍人和她说清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她,我不看家里条件,就图人合不合适。你妈这才给了我机会。”

  被吓到了?庄家明心中一动,问:“为什么会吓到啊?”说完觉得不对,掩饰地加了句,“还把信都扔了,多可惜。”

  当爹的没起疑心,还道是儿子为自己抱不平,替亡妻辩解:“也是我不对,这种事就该慢慢来。在你妈看来,我只见过她一次就非卿不娶,有点——哎,我当时太年轻了,心急,一天恨不得写三封信,现在想想……”

  庄鸣晖笑着摇摇头,重复了遍:“那时太年轻了。”

  父母的故事并没有解答疑惑,但庄家明已经忘记了原来的念头,情不自禁地跟着微笑起来,喜悦和怀念像是香草味的冰激凌,点亮了昏暗一天的心情。

  然而,这一刻的温馨并未持续太久。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偷听到的话,情绪又骤然低落:“奶奶问你的事,我听到了。”

  “噢,你听到了啊。”庄鸣晖笑了笑,安慰儿子,“别听你奶奶乱说,没有的事。”

  “我说过了,没关系的。”庄家明很喜欢父母,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家人永远都不要分开。

  可是,妈妈已经死了。

  父亲这么惦记着母亲,他既觉得高兴,也十分不安。他很害怕父亲永远沉湎在失去母亲的痛苦里,一直走不出来。

  他现在还可以陪着爸爸,以后呢?